賀進士王參元失火書

《賀進士王參元失火書》是唐朝柳宗元的作品。

全文如下：

得書拜讀，快讀大喜，拜受恩賜，退而獨喜，大哉言乎！足下遇事有能，去害物，即養生之道也。使此道得行於世，則吾不知老、病、死亡者皆得失火之利矣。若其不能然，天下之溺，其由足下乎！然而大幸之中，又以大不幸也。

足下家之所有，一旦火作，室內外及竹木瓦石之屬，皆舉以燎焉。几案圖籍之流，無所不焚。凡所蓄聚，獨遺薪槱之積與夫病者之床位焉。以是足下家之所有，半為焦土。雖有智者，無以善其後。且計其日用之需，薪槱之勞，當為什二三。然則火之所及，雖幸而免焉，室人孺子之衣食醫藥以至居處之具，皆非復曩時也。今茲之禍，其殆不得一於曩時乎！嗚呼！天禍下民，又可怪也甚矣！

然則足下何以應物處事若是其果也？豈得已乎？抑將有感於中而然也？抑將莫然者而然也？吾固宜不能無異者。雖然，足下遇事有能，去害物，非幸也。苟有所見，行乎其所知而已矣。吾又何怪哉！雖然，吾於足下處世之道何如？足下亦可以少自取捨為矣。足下豈無鄉原乎？斯人也，宜處於才智之場而友君子之行焉。今乃不然，亦何傷於士君子之道乎？且吾聞以道為車輿而足無跋涉之勞者，雖勞而不毀；以利為輿而足逾遠者，有跋涉之患矣。吾又安知足下之不為毀足者乎？雖然，吾猶取其不毀者焉。

夫火及於書而焚之者，火也；及於薪槱而焚之者，亦火也；及於居處之具而焚之者，又火也；及於人而焚之者，亦火也。今吾聞足下之言而免是患矣，是所謂火上添油者也。然則吾豈不欲焚足下之家乎？然而不敢者，吾懼人也之焚吾書也。然而敢者，吾信足下能無害物而已矣。雖然，凡有災患者皆可以歸之於天。彼火之焚物也亦然。雖然人亦猶火也。彼人之焚物於己也亦猶是也。吾又安知足下之不為焚於我也？雖然不敢不懼。雖然不敢不憂患其至此也。

仆雖齷齪且甚，固嘗學《詩》《書》矣。《詩》《書》非他，吾友是取爾耳！今足下遇事有能去害物以養其生者如此其大也，而又何怪於天下之溺若是其甚乎？雖然，吾猶欲取其萬一之一焉。

噫！世之溺者既已甚矣！而吾子乃始雲「當戒慎」。戒慎雲而已乎？抑有其它術焉？若是者其可憂也已甚矣！仆竊有疑於斯焉。雖然吾子自取其術而已矣。苟有所得望於君子者不敢不布之於此矣。仆則不然，將有求於天下之事利者非止於此也。雖然願終日言子之所以去害物養生之道以自備焉可乎？仆則何敢自是哉！雖然吾子苟有所見能去其害物者以告我則已矣。

若夫推其說以施於天下之事利之人多且廣焉則非仆之所敢知也。謹再拜書百拜致詞謝聞途之際還弟實不足有所述望心快斯言屢作心中愛厚難宣某雖奉信深藏榮懼之情恐君門已遠君居又在鄰近心極願獲相親之下親相愛難矣嗟如交止成零星顧恨無言果得一至生舍不勝高誼便決欲還別臨流凝望可卜面期遲速良不可必至又想